第(3/3)页 鸳鸯知晓道理,眼看着刑台被清扫,便不敢耽搁,慌张上前,从头上拔下她的簪子来,绕过人群,求见收尸的差役。 “官爷,行行好,我是荣国府的奴仆,这尸首还望大人能抖抖手指,行个方便。” 尸首是人尽皆知的灰色产业。 只要陛下没有明确旨意,即便是罪大恶极之徒的尸首,也能够偷偷摸摸的换出来下葬。 尤其这是贾母的尸首,曾经那个盛极一时的荣国府掌权人,怎么会一根簪子就打发了呢? 差役上下打量起了鸳鸯,鸳鸯下意识双手抱胸,遮掩起来。 “官爷,您别看这只是个簪子,这是上佳的做工,若是去当铺,至少能换五十两。若是遇到识货喜欢的,百两都打不住。” “实不相瞒,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,便是官爷要的再多我也身无分文了。” “如今我还是贱籍,若是以后寻得一户好人家,能支付我月钱,我再攒攒孝敬官爷也成。” 曾经的荣国府大丫鬟,便也只能在路边如此卖惨,鸳鸯红着眼恳求着。 一听此女还是贱籍,是为官奴,还能寻得下家。 差役嘴角颤了颤,便生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 接过了簪子,还不忘与鸳鸯解释道:“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,不妨与你说的更通透些。我虽然是搬这个尸体,却也得在上官那盖印。这银子,不单单是拿,还需上下打点。” 见差役松口,鸳鸯如释重负,连连道谢,“多谢官爷,多谢官爷,官爷的大恩大德,小女没齿难忘。” 差役摆了摆手,道:“罢了,你再去寻些银子吧。” “什么?”鸳鸯诧异,这与说好的并不相同。 差役又道:“这老夫人生前也是个体面人,你总得给她打一副棺材吧?你久在牢中或许并不知晓,近来学子闹事,棺材的价格也水涨船高,怕是五十两都买不来好木打棺材了。” “你还是快去想想办法吧。” 鸳鸯如梦初醒,慌张的寻路去了。 鸳鸯是贾家的家生子,父母都在金陵老宅,京城里没什么人脉。 她首先能想到的便是宁国府。 毕竟荣宁两府亲如一家,曾经老太太多次贴补他们,帮他们做事,按情理也该出一口棺材的银子。 可当她寻到宁国府门前,才知道什么是物是人非。 宁国府的赖二管家,因为抄家同样抄到了赖家,而受牵连,同样获罪。 鸳鸯是连个管事的寻不到,苦等许久,才撞见欲要出门的贾蔷,被带进了前堂。 可当来到了前堂,她心有后悔。 过去有贾母压着,这几个色胚还能装一下正人君子。 而今日贾珍,贾蓉父子二人坐在堂前,眼睛就始终未从她身上移开分毫,其中心思,鸳鸯怎会不明白。 落下茶盏,贾珍叹了口气道:“咱们都是旧相识了,说话也不必兜圈子。老祖宗的事,我们听闻了,可我们也不好插手。” 先将事情定个调,再提高自己所需的报酬,这是管用的伎俩了。 “你知道,那是抄家灭族的过错,更甚还连累了我们东府一并受罚。论人情,我们都不想管,怕惹得一身骚,但毕竟你求来了,通融通融也未尝不可。” 父子俩一般模样的色眯眯眼神,更是伴着淫笑,令鸳鸯作呕。 或许在他们眼中,旧时不敢冒犯的鸳鸯,如今能沦为玩物,更让他们尽兴了。 如不是趁人之危,鸳鸯未必不肯。 起身抖了抖膝盖的灰尘,“既然大老爷不肯,那我便再去别处寻。” 鸳鸯前脚要走,却是被贾蓉堵住了去路,眼神已是不加掩饰了。 “走,你往何处走?” 贾珍更是步步紧逼,“除了本大爷,可还有人能怜悯你?” “没错,若是你表现的好些,爹爹或许能多赏你些呢。” 贾珍调笑着欲要动手动脚,鸳鸯狠狠往脚下一跺,道:“我如今贱籍还在官册,你二人若是在此处坏了我的身子,如何与官差交代?” “此处不成,自有寻银子的去处!” 鸳鸯心想,“或许宝玉只是不知道老祖宗行刑之期,我去寻他拿些银子厚葬老祖宗,当不为过了……” 第(3/3)页